繁凡

#诈一下尸......绝了刚刚把不完整的版本发了上来我是猪吧……

  相叶雅纪在拔到今天的第815棵杂草的时候，他随身携带的手机发出了消息提示的“叮”的声音。

  立刻脱下了手套从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屏幕上第一次有了消息显示。

  嘿。

  相叶雅纪紧紧捏着手机的边缘，泛白的指尖像是要抠了进去。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盯着这串陌生的号码和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一个人。

 

  相叶雅纪的世界末日是在睡梦中度过的。那一天他白天太累了，头沾上枕头就昏睡了过去。等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没有地震也没有台风，所有生命仿佛一夜之间都安静地蒸发掉了，没有一丝征兆，就这么不见了。

  所有他爱的，或是不认识的人，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

  但其他的似乎都没有过多的改变。有电有水，日常生活不成问题，与只剩他一人之前几乎没差。只是不用工作，去便利店商店取所需的用品食物还不用付钱。没有电视节目看，就开辟了一小块菜地来每天打发时间。

  手机没有网络却有信号，可他能打电话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相叶雅纪开着车去过其他的地方，除了他没有发现过第二个人的存在。

  整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这是怎样究极的孤独。

  相叶雅纪也曾经悲观地想过，不如就活到三文鱼罐头过期的那天就去死好了。

  相叶雅纪此刻盯着泛着白光的手机屏幕，直到泪水滴落在屏幕上他才回过神来。手指颤抖着点开键盘，回信道。

  你好。

 

 

 

  二宫和也每天都会随机输一串号码打电话过去看看会不会有人接，久而久之，他就只发短信了。

  因为无人接听的忙音听着太让人胸闷了。二宫和也捂着胸口把手机扔到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真奇怪，他心想，气胸还会传染吗，然后潜伏多年后发作。

  二宫和也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所有的人都不见了。他把他为数不多的通讯录名单一个一个拨号过去，全是无人接听。

  还剩最后一个，二宫和也将通讯录又划到最上面A开头的那列，只有一个名字。

  相叶雅纪。

  隔了这么多年二宫和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换手机号，毕竟他自己就换掉了。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二宫和也还是拨出去了。

  嘟……嘟……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二宫和也挂断电话，低下头松了口气。

  空号总比无人接听好，在这种情况下。

 

  有谁会能猜到二宫和也会在世界末日后的第815个小时收到随机号码发回来的回信呢。

  你好。

  二宫和也觉得自己的视力有些下降了，不然怎么连这么近的屏幕都是模糊的呢。

 

 

 

  相叶雅纪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对方问他也是一个人吗。

  是啊，相叶雅纪快速地打字，你也是日本人吗。

  你是什么バカ，我们不正用日语聊天吗。

  相叶雅纪捧着手机傻乎乎的笑着，好久没被人骂了他竟然很开心。

  更何况这熟悉的语气让他想到了以前也有一个人总是这样嫌弃他笨。

  只是……

  “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一阵比较好。”这样说着的人却换掉了电话号码从此再无音讯。后来他的手机也丢过一次，本想着去把电话卡补回来，最后也索性换了个新的。

  现在倒有点后悔了，相叶雅纪在备忘录里打上一遍一遍的“二宫和也”。万一在这种情况下小和想联系自己了怎么办，他不也找不到我了。

  然后又按下删除键全部删去，怎么会呢，也就自己还没放下吧。

  你那边有网吗。对方的消息接连不断的传送了过来，相叶摇了摇头，想把对于过去的悲伤都从脑袋里甩开，好不容易找到了同伴应该再多开心一会才行啊。

  没有呢，只有信号。

  对方打字比自己快多了，这边消息似乎才发出去那边回信就来了。

  唉...还以为你那边能有WIFI呢。后面还带了一个哭脸的emoji表情。

  是啊，好可惜啊。相叶雅纪在想要不要再去附近的商场里碰碰运气，万一还有能用的移动WIFI呢。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二宫和也想不明白。

  好不容易在世界末日后碰上的人竟然姓相叶。相叶什么时候成这么常见的姓氏了，二宫和也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那就请多指教啦，二宫君。”过了会又弹出来“啊！是二宫君对吧，如果是女孩子就真的太不好意思弄错了！”

  你是バカ吗，从自称就能看出来性别吧。

  与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竟然能连续两次不自觉打出バカ，二宫和也对此也想不明白。

  自己会不会太冒犯了，只是这种对话方式太过熟悉让他还未经过大脑，手就已经通过惯性动了起来。

  对哦，我犯糊涂了。抱歉我太开心了。后面也带上了笑脸的emoji表情。

  看吧，他们都一样不会生气。

  

  二宫和也有时就会想当初自己是为什么要和相叶雅纪分开，又为什么说了暂时分开结果下一秒就跑去换了电话卡跑得远远的。明明相叶雅纪那么好，两个人的生活也没什么挑得出来的毛病。一切都很好。

  可能就是太好了吧。他才会患得患失，才会开始害怕万一自己要失去了怎么办。也可能只是太过年轻脑子一发热就做出了冲动的决定。离开了相叶雅纪，与其说是多了份自在倒不如说是重新体验一种新生活。在自己的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十多年的存在，突然不见了，身边的空气似乎都缺失了一块。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相叶雅纪了，而习惯通常是很可怕的。二宫和也曾不止一次在深夜因噩梦而惊醒下意识地往身边伸手想去握住那双会给自己带来安心感的手，却只能在摸到一场空而清醒过来，睁着双眼直至窗外泛起光亮。

  如果说当年的自己是在打赌看离了相叶雅纪是不是会更好，那么现在的自己，或者说是这些年的自己都可以告诉他，他输了。

  

 

 

  相叶雅纪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二宫和也了。而今天在他得知世界上另一个存活下来的人也姓二宫之后，他久违地梦到了二宫和也。

  梦中的二宫和也是高中的模样，穿着白色衬衫站坐在床边举着游戏机叫自己去跟他联机打游戏。当时他们俩总是缩在相叶雅纪的房间中一起打游戏。相叶雅纪感觉到自己向二宫和也走了过去，却没有接过游戏机，而是跪在二宫和也身边按着他的肩吻住了他。

  相叶雅纪想起来了，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可梦中又不完全是复现那一天，他竟将二宫和也的衬衫解开吻了进去，把他的小和弄得全身泛着粉色。二宫和也红着眼角看过来，撅着嘴似是在表达不满却又将手环上了自己的脖子。他张嘴说了什么，可相叶雅纪无论如何也听不见。紧紧盯着上下开合的唇瓣，相叶雅纪好像突然能读唇语，看懂了二宫和也的所说。

  他在说“再见”。

  相叶雅纪便醒了过来，坐在床上发愣，摸了一把眼角竟然打湿了指尖。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也放不下二宫和也。那是世界末日也无法抹去的深深扎在心头上的刺。

 

 

 

  二宫和也按下响个不停的定时器，端起泡面坐回电视前。所有口味的泡面他都已经吃个遍了，而除了罐头和泡面他也没什么能吃的了。

  看着游戏暂停的界面，二宫和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也许等便利店里的泡面都被他吃完后，他也可以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只是饿死未免也太逊了点。

  “叮”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二宫和也立刻拿起手机。自从他的随机发信息碰上了另一位幸存者，他的手机就更不离身了。

  虽说平时二宫和也并不热衷于社交，甚至发消息的频率还没现在勤。也许还是所谓世界唯一这种孤独在作怪吧，以前即使习惯于一个人但也知道如果想要改变那也可以轻易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

  今天我种的生菜可以吃啦，二宫君那边有新鲜蔬菜吃吗？还配了一张沙拉碗的照片。

  二宫和也被泡面烫到，吸着气回消息。

  真好啊，我也想吃，但我可没有点亮农业技能。

  拍下泡面盒发过去，相叶君可以来跟我进行泡面quiz了，我可是专家。附上可怜兮兮的哭泣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结果对方只发了一连串的“哈”，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幸灾乐祸。

  什么嘛，二宫和也撇撇嘴，虽然自己本身也不怎么喜欢吃蔬菜。

  抱歉，二宫君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他也总是让我操心他的饮食。我一不在就要担心他不按时吃饭，要么就只吃他喜欢的，都不肯吃蔬菜。

  二宫和也举起筷子的手一顿，拿着手机的左手没能经过大脑的指示就自己打字发了过去。

  是怎样的朋友呢。

 

 

 

  怎样的……朋友啊……

  相叶雅纪舔掉嘴角的沙拉酱，认真地双手打着字。

  准确来说他其实不是我的朋友，希望你不会介意，他是我的恋人(曾经的)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我遇到过的最好的人了。能和他在一起相处十几年，一定是我上辈子修了太多太多的福分。

  相叶雅纪自己并没有发觉，在他回忆起二宫和也的时候，在他与别人讲起二宫和也的好时，他的嘴角依旧不自觉地向上翘起。

  毕竟这仍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宝物。

 

  二宫和也与自己不同，他不常将情感表现出来，但却在一言一行中展露出来。就比如为花粉症的他写满“相叶雅纪专用”的纸巾盒，又或者是明明不愿意出门却仍然跟着自己骑自行车去看马戏团，在自己因为气胸住院后也坐在病床前偷偷抹过眼泪。

  二宫和也偶尔也会说着情话肉麻一下，每当这种时候相叶雅纪总是扛不住。紧紧抱住二宫和也恨不得将这个红着耳朵的小精灵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果然太喜欢小和了，喜欢到了一种奇怪的程度。相叶雅纪趴在桌上，心中空掉的那块又开始灌入一丝一丝的凉风，从心尖尖开始凉透。

  他这么好，你怎么舍得离开他呢。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相叶雅纪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啊，为什么当初二宫和也说要分开，自己就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呢。

  是为了成全他的自由，还是自己不敢去争取呢？

 

 

 

  他那么好，你怎么舍得离开他呢。

  二宫和也暗自嘲笑道，他怎么有资格问别人这种问题。换做他自己又该如何回答，相叶雅纪那么好，自己怎么舍得离开他。

  二宫和也想了一天一夜也没能找到答案。他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很想相叶雅纪，他这些年从未像现在这样想念相叶雅纪。他将一切怪罪到那位素未谋面的相叶君身上，都怪他跟自己怀念他的恋人，弄得自己也对那曾经美好的恋人想念得不行。

  相叶雅纪有那么好，二宫和也翻身看向窗外的早已高高挂起的太阳，再明媚的阳光都不及他万分之一的明亮与温暖。

  如果自己死了，就一定要相叶雅纪那样的和尚给自己做法事。当初这样讲的时候相叶雅纪还一脸不高兴地责备他。

  “小和才不会死！”还记得自己当时因还笑个不停，“人不都会死的，早晚而已，你瞎说什么呢。”

  因为身高差，相叶雅纪总是喜欢把自己圈进怀里，那天也是。相叶雅纪从身后紧紧把自己抱入怀中，头埋在颈窝处，闷着声音说着决不允许小和先离开这样留下他一个人太寂寞了。

  结果现在反倒真是二宫和也还苟且活着，他则跟其他人一起走了。就不怕我也会寂寞吗......二宫和也拉高被子把躲进被子里缩成一团。

 

 

 

  二宫君现在是在哪里呢。相叶雅纪起床后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就在发消息。他当然没有要将这一位二宫君当作二宫和也的代替，只不过是好不容易能有个聊天的人罢了。昨晚他去附近转了转，发现有家商店里的柜台里有移动WIFI，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新小岩，相叶君呢。对方依旧很快就回了消息。

  我在幕张诶，千叶千叶！要是现在还有电车我就能坐总武线过来了呢。相叶雅纪边开着玩笑边在脑中思考着距离，自己的车的油还够不够开去新小岩。

  之前相叶雅纪也开车去过东京，想找找有没有其他幸存者，可他却刚好错过了新小岩。

  那的确不远，我一开始还以为相叶君会在冲绳这种地方呢，想着我可不会开飞机。对方也心情愉悦地与自己开着玩笑。

  眼前又浮现出二宫和也眯着眼笑得开心的样子。鬼使神差间相叶雅纪就将消息发过去了。

  二宫君，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二宫和也回了个肯定答案就握着手机开始莫名焦虑地等待着相叶的来电。他开始好奇这位相叶的声音会是什么样子，耳边竟响起了只有在梦中才能听到的哑着嗓子温柔得一塌糊涂的，属于另一位相叶的声音。

  “もしもし、二宮くん？相葉です。”

  不是梦。

 

  “はい、二宮です。”

 

  心血来潮决定打电话问候这位二宫，却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泪流满面，自己会不会太没用了一点。

  相叶雅纪用了好一阵才让自己能再次发出声音，“小和……”

  “……我好想你。”

  

  二宫和也那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他听到相叶雅纪在电话那头压抑哭腔的声音他的情绪就快绷不住了。死死咬住下唇，听着相叶雅纪唤着他的名字，说着想他，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

  “对不起……”

  “……我也是。”

 

  谁也不曾想过会要用电话交流。

  谁也不曾想过电话另一端的幸存者会是曾以为永别的所爱之人。

  相叶雅纪抓起车钥匙和移动WIFI，一手举着手机就往外跑。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无法考虑了，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去见二宫和也。

  “小和你等我！你就在原地等着我哪都不要去！别再跑了好吗，答应我！”相叶雅纪一路跑到车旁，气喘吁吁地打开车门坐进去，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系上就发动了汽车一脚油门下去。他一刻也不想等了，这一次不管二宫和也再说什么他都不要听了，就算二宫和也不情愿他都要把人绑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要放开手了。

  “你别给我开太快啊！安全带也给我好好系上，别以为没有交警了就给我超速听见没有！”二宫和也的尖嗓在开了免提的手机里传来，明明知道对方看不到相叶雅纪还是放慢了车速并乖乖系上了安全带。

  “还有，我才不会待在家等你来。”二宫和也的声音听起来他已经很快恢复了常态，冷静极了。相叶雅纪听了却更加无法冷静了，这在他听来虽然刚刚二宫和也同样说了想念他但却还是打算逃跑。

  “小和你听我说......”“我们在下总中山站见。”

  诶？相叶雅纪愣住了，仔细思考一会发现这是他们所在地中间的那一站。

  “免得你的车中途没油了。”二宫和也那边传来了一声鸣笛声，“况且我也想快点见到你。”电话突然就挂断了，后半句轻飘飘的相叶雅纪都要怀疑是自己的幻听了。

  相叶雅纪抓着方向盘看向前方，情绪早已高涨超过了仪表盘上的最大值，却仍在为这并不太遥远的路程而略有埋怨。

  “什么时候这么远了啊真是。”相叶雅纪的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方向盘。

 

  大概是二宫和也有先见之明，相叶雅纪的车在离车站还有一公里的地方没油了，附近还正好没有加油站。相叶雅纪急急下了车拔腿就往车站跑。

  待他大汗淋漓地跑进车站，二宫和也就站在站台上背对着他。二宫和也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微微弯曲着，就跟他往常一样的姿态在打量着他面前停着的列车车厢。相叶雅纪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加用尽全力朝二宫和也冲了过去。

  二宫和也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刚一转身却被全速奔跑的相叶雅纪撞了个正着。相叶雅纪张开了手臂把二宫和也抱进了怀里，两人也因惯性一同跌进了车厢。没经得住相叶雅纪突如其来的大力冲击，二宫和也跌跌撞撞地跟相叶雅纪一起摔倒了。他被压在了身下，手肘磕到了车厢的地板疼得直吸气，相叶雅纪的双手垫在了他的身下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

  “小和...小和......”而相叶雅纪似乎丝毫不在意，伏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唤着他的名字。

  二宫和也觉得鼻头有点酸酸的，抬起手轻轻环住了相叶雅纪。

  “对，对不起......”对不起当年擅作主张地离开，对不起现在又厚着脸皮回来。

  “我不听！”相叶雅纪的大喊让二宫和也懵住了，“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二宫和也被唬住了，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二宫和也失笑，“我说你啊，这些年倒是变狡猾了......”

  覆在耳边用气音轻轻地说道，“好きだよ。”

  ずっと。

  

  身下的地板“咯噔”震动了一下，车门也缓缓关闭。两个绊在地上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关在车厢里，相叶雅纪一手撑着地板站起来，也不忘伸手将二宫和也拉起来。

  车厢里的灯也一节一节地亮了起来，两个人牵着手紧张地环顾四周。

  “啊，动了。”相叶雅纪看向窗外向后退去的站台慌了神，紧紧捏着二宫和也的手，“小和！这是怎么回事！”

  二宫和也也搞不清状态地张望着，“我也，不知道啊……”

  不安的情绪延续到了下一站转变为困惑，两个人坐在车厢里等到了一车的乘客。相叶雅纪还发现了自己以前坐车总会碰到的那个戴罗德海洋队的应援帽的大叔。

  “您好。”相叶雅纪探着身打招呼。

  大叔向相叶雅纪点点头坐在了他们对面的位置上，看了眼坐在相叶雅纪身边的二宫和也，“哟，这次和朋友一起啊。”

  “是的，那个您这几天是去哪儿旅游了吗，感觉很久没见到您了。”相叶雅纪试探地问道。

  对方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小子怎么这么年轻记性还没我好了啊！昨天我不还跟你聊比赛了吗。”

  相叶雅纪转头疑惑地与二宫和也对上眼，小声说道，“昨天？我上次跟他聊比赛还是末日前啊……”

  二宫和也皱着的眉舒展开来，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显示的时间竟然是末日的那一天。

  “怎么回事？”相叶雅纪也摇头，但转眼他就再次抱住了二宫和也，把头搁在他的肩上。车厢中立刻投来不少目光。

  二宫和也推了推相叶雅纪，“喂，别人都在看呢，快放开。”

  “我不要！”相叶雅纪反倒抱得更紧，“即使世界上不再是只有我们俩我也不要再放小和走了。”

  “我不会再走了……”二宫和也闭上眼，放在坐凳上的手指一点一点勾上相叶雅纪的手指。

  被触碰到相叶雅纪抖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不好意思能借一下您的报纸吗？”对上好奇地看过来的大叔的眼神，相叶雅纪笑着问道。

  大叔愣了一下，便递了过来，“当然。”

  相叶雅纪举起报纸挡在两人面前，“抱歉我等不及了。”低头吻住了二宫和也微张的唇。

  电车沿着轨道摇摇晃晃地前进，世界停下的齿轮也再次开始转动。

  嘴角尝到一丝咸味的二宫和也笑着推开吻到落泪的恋人，抬起手替他抹去泪痕。相叶雅纪吸着鼻子破涕而笑，轻蹭着彼此的鼻头。

  “小和……”低声唤着今天已经换了无数遍的名字。

  “嗯？”尾音上扬地应道。

  “我的车没有锁怎么办……”

  “……下一站下车吧。”